稽查77家药企 医药行业能否“固本还原”

本篇文章2496字，读完约6分钟

6月4日，财政部在官方网站上发表了《财政部开展2019年医药行业会计信息质量检查》一文。文章显示，2019年6月至7月，财政部决定组织部分省、自治区、直辖市监管部门和财政厅(局)对随机抽取的77家医药企业进行医药行业会计信息质量检查。

数据显示，在审计名单上的77家制药公司中，有28家a股上市公司和4家新三板上市公司。此外，还有2家香港上市公司和3家跨国美国上市公司。即使它们不是上市公司，但检查名单上的其他制药公司数量很大，并具有一定的行业地位。

一石激起千层浪，检查文章一经发表，立即引起市场震荡。数据显示，仅在两天内(6月4日至5日)，医疗生物(神湾)指数就下跌了275点，跌幅为4%，抹去了逾1000亿元的市值，但仍未停止下跌趋势。审计名单上的许多股票也大幅下跌。复星制药两天股价下跌7.5%；恒瑞医药(600276.sh)两天内下跌6.68%；华润三九(000999.sz)两天内下跌逾4%。

尽管市场反应强烈，但其中的制药公司“反应迟钝”。制药公司的一位内部人士告诉《经济观察报》，他们之前没有收到任何通知，甚至财政部的检查消息也只是通过媒体报道。

检查什么？

检查清单披露后，财政部金融监管(2019)18号加急文件补充了本次检查的内容，明确本次检查的重点是:核实医药公司的销售费用、成本、收入真实性以及是否存在商业贿赂。

财政部文件要求企业将销售费用分开，是否存在以咨询费、会议费、住宿费、交通费等各种发票套取大量现金的现象；是否存在多次从同一单位获得大量发票的现象，必要时应延长开票单位；收取的会议费用是否真实，发票内容是否与会议日程、与会人员、会议地点等要素一致；医疗机构是否存在转移会议费、办公费用、设备购置费等现象。制药企业；是否存在通过专家咨询费、研发费、宣传费等方式向医务人员支付回扣的现象。

一家跨国公司的医药代表告诉《经济观察报》，由于该公司通过给医生反馈严格禁止药品销售，学术推广已成为制药公司销售药品的常用手段。巴昌药业股份有限公司(603858.sh)在给上海证券交易所年报的询证函中也表示，该公司2018年的营销活动、市场调研、学术活动和学术交流费用总计74.85亿元。根据2018年上市公司年报，恒瑞医药的市场费用占销售费用的83.91%，复星医药占78.03%，华润三九占77.42%。

销售成本高一直受到制药公司的批评。据记者不完全统计，自2019年5月以来，已有十多家医药公司收到了上海证券交易所关于2018年度报告的审计后询证函，询证函还重点调查了该公司的销售费用。

除销售费用外，财政部的文件还表明，有必要调查制药公司是否通过空转账发票等方式提高采购成本。分配系数是否合理，将生产费用分配给不同的药品时是否故意增加生产成本；是否通过开高增值税发票来虚增营业收入；扣除增值税后是否以人工成本的形式向医院等机构支付高额开办费；或用于医院发展、系统维护、学术推广等。

一些业内人士向《经济观察报》表示，财政部的检查工作事先并未报告，也有可能是康美药业(现更名为“圣康美”)积压了299亿元的巨额资金，从而推进了正在准备的检查工作。

康美制药在上交所的复信中表示，299.44亿元的货币资金来源于该公司通过不同渠道在不同产地收购中草药。基金的支付未经审计，也没有记录；公司使用虚假文件和业务凭证进行财务核算，导致前期重大会计差错；公司实际支付但未记录的项目资金和公司未记录的其他应收款。早在2018年底，康美医药股份有限公司因怀疑其财务报告的真实性，涉嫌虚假陈述等违法违规行为，也被中国证监会调查。康美制药也被认为是政治事务部检查的“导火线”。

财政部表示将对金额大、性质严重、专业性强的问题进行审理和论证，并将审理意见报部领导批准后，财政部、监察局和财政厅(局)将根据分工对被检查单位做出处罚决定。属于其他部门职责的线索应当移交公安、税务、银行监管等部门进行调查。

为什么要检查？

除了行业的痼疾和制药，北京医疗咨询有限公司创始人史立臣认为，这种“前所未有”的检查行为也是对2018年底正式实施的“两票制”的检讨。“两票制”是指药品从药厂销售给一级经销商开具一次发票，经销商销售给医院再次开具发票，以取代目前普通流通环节中的七票和八票，减少流通环节的剥削，规定每个品种一级经销商不得超过两个。

石立臣对《经济观察报》表示，自“两票制”实施以来，无论行业评价如何，它都比单纯的国家税收水平有了显著提高。财政部也可以利用这次检查，深入了解企业的纳税行为，了解医药企业是否在跟进和落实“两票制”。

除了财政部，国家健康保险局也参与了此次审计。《财政部开展2019年医药行业会计信息质量检查》一文中提到，财政部监管评估局和国家健康保险局基金监管部联合随机抽取了77家医药企业的检查名单。在史立臣看来，国家健康保险局的参与只是为了准备下一批有数量的采购。

“许多制药公司的销售费用高达60%和70%。通过这次审计工作，我们可以了解企业的营销结构是什么。有没有可能削减一些销售费用来进一步降低药品价格？参加此次检查活动还可以给医疗保险局提供更多关于医药公司降价的证据，然后为下一次收集做准备。”石立臣告诉《经济观察报》。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2019年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重点任务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也与《检查》一文同时发布。通知第五点要求，国务院医改领导小组秘书处负责在2019年9月底前完成进一步深化医改政策文件的制定工作。

一些业内人士对《经济观察报》表示，进一步深化医疗改革的政策文件需要更多试点数据，因此这也是下一轮大批量采购即将到来的信号。

石立臣还向《经济观察报》表达了对财政部检查工作的关切。“一些制药公司的高管告诉我，他们‘有点虚拟化’。如果发现更多的企业存在财政和税收问题，它们可能会面临广泛的纳税和惩罚，这将造成行业的巨大动荡。”

香港天辰何康证券投资总监潘铁山也对《经济观察报》表示，由于检查工作导致医药行业波动，也可以预见个股估值将会下调，股价将会触底。随着第二批采购清单保有量的临近，医药行业短期内可能会继续低迷。

来源：新浪直播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