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直击北京校外培训“大本营”：搬家公司忙过培训机构 考前辅导旺季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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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8年历史上最严格的检查下，校外培训机构的生活状况如何？《国家商报》记者近日连续走访多家机构所在地，发现存在利用普通商业和住宅建筑进行经营等违规行为。同时，限时整改也收到了一定的效果

当电梯门打开时，十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涌了出来。在侧廊里，许多父母和孩子显然等不及电梯，径直走下楼梯井。

这不是某所学校。当然，没有窗户清晰的大教室，也没有宽阔的走廊和楼梯。看到孩子们频繁地从狭窄的电梯过道或消防楼梯进进出出，国家商报的记者不禁担心他们的安全。

这里是黄庄，是北京校外培训机构的大本营，记者所在的大楼只是一个普通的商品房，聚集了各种培训班。

在2018年历史上最严格的校外培训机构检查的压力下，行业也进入了洗牌之年。上月13日，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司长吕玉刚在新闻发布会上介绍，截至2018年12月12日，全国共有校外培训机构40万个，发现问题机构27.3万个，目前已整改24.8万个，整改完成率达到90%。

这也意味着教育部安排的校外培训机构有一半以上存在各种问题。

就在不久前，北京市教委刚刚下发了《关于开展校外培训机构集中整治的通知》。《通知》指出，北京所有校外培训机构都已完成整改。为防止反弹，要求各区对校外培训机构进行集中整改和审查；特别是要特别重视寒假，通过随机抽样和暗访的方式进行复查整改。

在政策的压力下，校外培训机构的生存状态如何？许多不符合标准的校外培训机构还会采取什么措施来欺骗世界吗？整改的实际效果如何？

2018年12月初，寒假期末考试前的训练季节已经进入。《国家商报》记者以北京黄庄为调查样本，一个月后，他走访了校外培训机构聚集的王印中心和理想大厦，披露了校外培训机构为躲避检查而堆放公寓的真实场景。呈现公寓式校外培训行业从繁荣到萧条的行业趋势。

▲海淀黄庄的理想大厦曾经聚集了一批校外培训机构。每个记者张睿都拍了照片。

现场见证:校外培训机构曾堆积公寓楼

虽然北京的气温已经在隆冬时节降到了零下，但是十号线海淀黄庄站附近的知春路却非常热闹。

12月9日，国家商报记者来到了被人们称为北京校外培训机构大本营的黄庄。这是一个声称能够完成所有k12教育课程(从学前教育到高中教育)而不用去公立学校的地方。

当记者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周日中午1点左右，知春路上满是车。原来的双车道突然被挤成了单行道，路边几乎成了临时停车场，汽车绵延数百米。停车场旁边是银网中心和理想大厦。

王印中心与北京大学附属中学的距离不到100米，媒体报道使它闻名遐迩。据了解，新东方、海尔思、李思辰、高思、捷锐等数十所院校已有数百间教室，可提供学科咨询、特殊学生培训、出国留学申请等一站式服务。

然而，奇怪的是，记者发现，王印中心一楼大厅里的学生并不多，大部分中小学生都穿着羽绒服，背着书包，径直走进了王印中心旁边一栋相对较旧的高层建筑，大门朝马路倾斜。

理想大厦位于知春路111号。根据该建筑底层平面索引图，该建筑为高层建筑，由办公楼和公寓楼组成，其中一至七层为办公楼，八至十九层为公寓楼。

下午2点左右，记者进入了大楼的一楼。大楼的底层不是开放式结构，而是一条狭长的过道，挤满了背着书包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视觉上有20多人。一楼的三部电梯显然不够，一些家长开始带着孩子爬消防楼梯。

记者跟着一群学生进了电梯，发现他们大多数人都按了11楼、12楼、15楼和16楼的电梯按钮。根据大楼一楼的索引地图信息，这些楼层都是公寓楼。

进入相应的楼层，记者发现每层大约有10套公寓，分散在电梯的两侧。许多楼层都没有标明咨询机构的名称，所以不可能知道哪些公寓有咨询课，这些课帮助哪些科目。只能看到学生敲公寓的防盗门进入房间，然后防盗门很快就关上了。

在15楼，记者碰巧遇到一群从1505房间出来的学生。房间里的一位中年妇女告诉记者，这里的任何科目都可以补充，主要是初中和高中。我们严格遵循教程，不超出大纲或课程。

然而，记者在1505室门口没有看到咨询机构的名称，也没有介绍课程和老师。在一楼大厅平面索引图中，1505房间对应北京童玲电子有限公司..

记者随后致电北京童玲电子有限公司，对方表示公司注册地址在昌平。该公司从未涉足教育行业，也没有开展教育和培训工作。

记者随后敲了1505房间旁边1503房间的防盗门。《一个人》中一位自称是英语教育机构的老师告诉记者，这是该机构的办公室，也可以进行一对一教学，每班400元。我们也有相应的在线辅导课程，比线下的便宜多了。

在12楼，记者发现从1201房间到1205房间的整面墙上都挂着斑马线韩语学院、贝博尼国际艺术教育等培训机构的海报。

贝博尼国际艺术教育的前台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在2018年12月31日之前，新生仍然可以以半年或一年的形式支付注册费，然后他们只能每三个月支付一次学费。每年支付学费将有折扣，最高折扣为20%。如果你在三个月内付款，就不会有折扣。

记者随后来到11楼，1101和1102房间隐约听到老师的声音，1102房间外的墙上挂着北京天下文同教育科技有限公司。

1102房间隔壁的一家科技公司的一名员工告诉《国家商报》说，这栋楼的每层至少有3至4个培训机构，基本上都集中在公寓楼里。辅导各种科目，一些老师会来租房上课。

交叉认证:普通房屋被怀疑非法用于商业目的

在实地调查中，国家商报记者发现，理想建筑的低层基本上是办公楼，但8层以上的建筑已经成为每层8~10户的建筑格局，分散在电梯两侧。每边大约有4~5户人家。一些居民的墙上有公司名称或标志。

大厦保安告诉记者，大厦里有很多注册公司，有些公司在这里设有办事处。大楼里确实有一个咨询机构，但不清楚在哪一层。基本上，学生每天都来。

从现场观察来看，很明显，许多公司和机构混合在理想大厦中，并且有商业行为。那么，理想建筑的属性是什么？你有资格注册公司并接受教育和培训吗？

经过多方查证，记者发现，这栋看起来像商住楼的理想建筑的产权很可能是普通的商品房(住宅)。

首先，记者可以在北京很多房屋中介机构中寻找到理想建筑的房子，这些房子都是拥有70年产权的普通商品房。

随后，《国家商报》记者以购房为由，联系了我爱我家网、链家网等房屋中介机构。

爱我家网的房屋中介张超(化名)告诉记者，虽然理想的建筑看起来像商住楼，但房子的真正产权是商品房。这是一栋独栋建筑，没有煤气，所以居住条件不理想。但是房子有一个学区，可以定居。

链家网房产中介王红(化名)向《国家商报》记者发放了一份理想大厦11层一户人家的房产证扫描件。

在户主的房产证扫描件上，记者看到了以下信息:海淀区知春路111号；权利类型:国有建设用地使用权/房屋所有权；权利性质:转让/商品房；用途:住宅；在权利及其他条件一栏中，房地产许可证注明:房屋总建筑面积为23层，房屋所在楼层为11层。

王红告诉记者，理想大厦8层以上的公寓实际上是普通的商品房。由于大楼里没有煤气，许多业主把房子租给了公司或机构。去年，我刚刚找到了两栋理想的建筑，我对这里房子的性质非常清楚。

为了进一步确认该物业的产权，记者随后联系了北京中国物理物业管理有限公司，理想大厦的产权所有人。另一方的工作人员说，理想建筑中的房子只能出租，不能出售，公司可以注册。外部报价为5元/平方米/天，包括水和电。这栋房子确实是一栋拥有70年产权的商品房。但是如果你只是租房子，就不涉及这个问题。

既然是商品房，为什么我们可以注册公司？这个国家允许公司在住宅建筑中注册吗？面对记者的提问，对方没有回应，并表示相关信息不便在电话中解释。

2018年11月，北京市教育委员会发布了《民办教育培训机构办学标准(暂行)》的通知。通知明确指出，住宅楼和地下室不应用作学校场所。教育机构建筑面积应在300平方米以上(不含300平方米)，其中教学用房建筑面积不低于校舍总建筑面积的2/3。同一培训期内的平均面积不低于3平方米。

然而，据北京中国物理物业管理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员称，理想大厦最大的公寓是180平方米。由此可见，校外培训机构在理想大厦开展教育培训时，不仅房屋的产权不符合北京市教委的要求，而且房屋的面积也达不到标准。

北京盈科律师事务所全国合同法专业委员会主任张银福在接受《商业日报》采访时表示，要判断公司和机构能否在一个房子里开展业务活动，首先要判断房子的用途和属性。

如果房产是住宅，一般不允许注册公司或开展商业活动。住宅改为商业用途的，应当提交业主大会讨论决定，业主应当依法办理相关手续。然而，这种方法很麻烦，很难获得所有业主的同意，这在实践中很少发生。张银福说。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第七十七条的规定，业主不得违反法律、法规和管理规定，将房屋改建为营业用房。业主将房屋变更为营业用房的，除遵守法律、法规和管理规定外，还应当经利害关系人同意。

最新进展:纪律咨询机构已经搬走

根据教育部官方网站，校外培训机构专项治理行动将从2018年2月开始分三个阶段实施。到2018年底，关键阶段的集中整改工作应完成，建立长效机制阶段应于2019年启动。

2018年12月中旬，北京市海淀区教委发布消息称，截至当年11月30日，首批720家校外培训机构已完成整改。根据规划，12月15日前，海淀区将重点开展中小学生培训，完成黄庄、公主坟、金源购物中心培训机构的集中整改任务。预计集中管理任务将于12月31日前完成。

2018年12月28日，国家商报记者再次来到理想大厦参观校外培训机构的治理。与上半年拥挤的情况相比，很难看到学生在理想大厦一楼的过道上。相反，一个搬家公司的大卡车停在大楼门口，一些人把大楼里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地搬到卡车上。

当记者来到12楼时，发现1201室门口贴着一张暂停营业的通知，付款人为北京聚鼎堂教育科技有限公司..通知说:为积极响应《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规范校外培训机构发展的意见》精神，现已停止所有学科的教育教学。

在1201房间隔壁的贝博尼国际美术教育学院，没有老师在房间里教学。该机构的前台工作人员向记者透露，教育委员会要求公布营业执照、教师基本信息和课程安排等信息，该公司已将所有信息张贴在墙上。大楼里的许多教育机构已经停止运营，主要是因为这些地方的面积和资质不符合要求。

记者来到15楼，发现上次集体授课的1505教室的门已经关了，敲门时没有人应门。门口还整齐地堆放着许多未开封的矿泉水瓶。在1505房间旁边的1503房间，记者敲门，没有人回答。

在11楼，在12月9日和12月12日的两次实地考察中，记者看到学生进进出出。然而，在这次回访中，他发现1101室的门上标有“出租房屋”的字样。一位11楼的大楼清洁工告诉记者，近半个月来，几乎每周都有人来检查，许多补习班已经停课。有些公寓是老师自己租的。如果你留下你的电话号码，你可以索要。

理想大厦一楼的保安向《国家商报》记者透露，目前大厦里只有艺术和音乐辅导班，其他班基本都搬走了。也就是说，在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公司经常在大楼里搬家，有时是在晚上。

记者随后致电教育部官方网站进行政策咨询，工作人员表示，中小学生校外辅导机构，无论是主体还是非主体，均适用国家80号文件《关于规范校外培训机构发展的意见》。这意味着，即使是非学科的校外咨询机构也需要在场地面积、机构资质和教师资质方面满足《意见》的要求。

2018年12月13日，北京市教育委员会副巡视员冯在教育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自去年11月以来，北京已向社会公布了474份校外培训机构白名单和51份黑名单。共开展执法检查4782次，责令943家违规培训机构整改，对231家培训机构依法实施行政处罚。

冯强调，北京已经在疯狂海淀、黄庄等20个热点地区成立了市级督查小组，将通过深入观察和暗访两种形式进行两轮督查。目前，第一轮监管已经完成，第二轮监管将于2019年1月进行，以观察和管理违规机构可能出现的反弹。

编辑陈旭

来源：新浪直播网